■余 飞

小区门口不远处有一个小菜市场，附近村民在早晨聚到这里卖自家种的时令蔬菜，虽比超市里卖得贵些，但很新鲜。现在的人，不就图个新鲜嘛。

我偶尔也去光顾一二。

这天早上，我奉老伴之命去买萝卜。虽然都是萝卜，但也要有个好赖贵贱吧？若是不问价买了就走，回去切开糠了心，老伴岂不又要唠叨半天？

进入菜市场，我做出一副很懂行的样子穿行于人群，不时拿起萝卜问价。老伴说过，要多问几家，才能比较出哪家便宜。所有的菜摊老板都对我的光顾表现出特有的热情，都想让我满载而归。我搭讪着继续对萝卜进行着检阅，却没在一个摊位前长久停驻。满目的萝卜让我眼花缭乱，我真的不知道该买哪家的了。

终于，一个老翁和他面前摆的几个萝卜吸引了我的目光。老翁约七十岁，看衣着不像是靠卖萝卜来维持生计的人。他面前摆的萝卜不仅带着缨，还几乎全青，白的部分只有根部。我知道，这样的萝卜含水量高，吃起来堪比水果。

令我不解的是，老人并不像别的卖菜人那样逢人就热情地招呼，只是静静坐在那儿抽烟，仿佛萝卜与他无关似的。

我蹲下身去看萝卜，老者抬头看了我一眼。就在我们目光对视的一瞬，我看到他的目光里闪出一丝期盼。

说不清为什么，我没有和他过多交流，也没有讨价还价，只是让他把萝卜缨去掉，就把几个萝卜悉数装进了我手里的菜篮。

接下来就是付钱了。我拿出手机要扫码付款。老者却怯怯一笑，问我能不能给现金。

他说自己不会用智能手机，卖菜的钱都收到儿子的手机上了。现在他想去菜市旁的胡辣汤店买碗胡辣汤喝，就是没有现金。

我给了他现金，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：扫码付款是方便了，对这些不会用智能手机的老人来说，却大大不便了呀！